卡茜卡茜

如果我有个亲弟,一定爱他如至宝护他如眼睛
如果我有个亲哥,一定信他敬他此生不渝

《门》



关于殿下扯门梗的投稿,然而我超了太多字数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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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58年,加莱。

路易十四战场染病后被送至此处。国王的病情谁也不得而知。人们只知道安娜太后没有出席周日的弥撒,据说是昼夜衣不解带地陪伴在长子病榻旁。国王唯一的弟弟和继承人安茹公爵也没有出席弥撒。出于避免传染的考虑,亲王已被禁足于自己的套间里,彻底隔绝了来自国王方面的一切人和事物,包括信息。

然而,阴谋像暴雨前的乌云在年轻孤立的亲王头顶密集,而参与者都是他最亲近的朋友们,包括各类以阴谋见长的夫人们,还有此时亲王正疯狂崇拜着的、有法兰西宫廷第一美男子名号的吉什伯爵。

身为格拉蒙元帅之子和亲王密友的伯爵总是有办法接近亲王。他站着亲王坐的靠椅后倾向他,一改往日的傲慢装腔,异常温柔低语:“亲爱的,不用担忧,我会永远站在您身后。”

伯爵的声音低沉磁厚,唇齿间温暖湿润的气息吹动年轻王子的耳廓,他完全知道自己对少年的影响力。


“我不知道您为什么一直逃避话题,但是您知道,一直以来高贵勇敢的您才是我心中的太阳——所以为了我对您的爱,菲利普,你愿意戴上法兰西的王冠吗?”

伯爵感受到了身下少年的颤抖,但出乎他意料的,他几乎立即躲开了他。

“请别这样,亲爱的阿芒德,现在不行。”

近日来亲王很憔悴,原本饱满的两颊都消减了,青色的眼圈在他苍白的皮肤下分外惹眼,只望向吉什的眼睛一如往昔般明亮、直率、不加掩饰。

“您知道,主教和母亲已经明确表示不希望我们见面,而我,为了爱您,愿意不做法兰西之子!”
“但是”,亲王的声音开始发抖,“即使我面目全非、不再是我自己,我的哥哥依然是国王。法兰西唯一的太阳是他,我无法取代!”

多么软弱啊,他居然没有一点雄心,吉什心里不屑,脸上却不显。我要给他些刺激让他振奋点,对付狡猾的马萨林像他这样软弱可不行。

于是伯爵摆出自己最亲切的笑容:


“我的殿下,没有谁背叛国王。我只是在和您讨论一种可能——作为王太弟,您是您哥哥不容置疑的继承人…”


伯爵说到这儿突然单膝跪下,取过亲王的手捧至唇边,“请相信我,您哥哥就要死了,不过数日您就是国王陛下,伟大的腓力七世…”



亲王像被火烙了一样跳起来。在吉什和他自己反应过来之前,那只细白的手已经迅速被抽了出来,在伯爵的俊脸上重重地甩了一记耳光。
“我哥哥还活着!这么说是叛逆!”

吉什既惊且怒,几乎本能地反握住亲王的手腕,他还从未受过耳光之辱,何况这侮辱还来自一个他所蔑视的半大孩子——他曾经借假面舞会的遮掩公然踢他以表示对他那种可怜巴巴倾慕之情的轻蔑,尽管论身份这个孩子确实高过自己许多。

“你在做什么?”他瞪眼高呼。

“我…”亲王一下子站了起来,与其说吓着他的是伯爵的狰狞,不如说是他自己的粗鲁,“我不是有意对您失礼…”

“我没有对您生气”。伯爵知道路易国王从来不把自己放在眼里,如果说此生他还想晋升公爵就只能依靠眼前的少年。


他心里怒骂:他长得像个女人,头脑还是个小屁孩!这么软弱真是白顶了波旁的姓氏!然而只能努力按捺下怒火,尽力摆出一副动人的神情。“我只是伤心…您的御手打在我的脸上,您给我的侮辱却如匕首扎入我的心脏,而您惩罚我的理由不过只是因为我对您的忠心…”


他没说完就停住了,因为他惊讶地发现那个即将成为法兰西国王的人居然哭了。



安茹殿下确实哭了,而且是埋头在吉什伯爵的肩上哭的。眼泪从他灰蓝色的大眼睛里一大串一大串的涌出来,伴随着哽咽,他几乎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我…不是存…心侮辱您…只是…路易…死…让…我受不了…您知道…我…一直多么得…景慕…您…”
“您还记得…我…第一次见您…时的情形吗?您和…元帅阁下…刚从…西班牙回来…没换装…就去拜见国王…您配着长剑…风尘仆仆但是英武无比…在您的辉煌战绩前…宫廷里苟安畏战的人们都应该…惭愧万分…”
“王兄亲自起身欢迎你们,他一直走到觐见室的门口。他让您的父亲亲吻他的手,而他称呼你们为'法兰西之剑'…我站着他身后,心里满是羡慕,只希望和您调换位置 …”

亲王说着说着渐渐平静下来,眼泪也止住了。他似乎陷入一种半梦幻的状态,大眼睛痴痴呆呆的看着远方,只这么絮絮叨叨的倾诉下去。他不知道自己让伯爵非常厌恶。

我的蕾丝肩花完蛋了,而且我居然要扶持一个像女人一样痛哭流涕的人做法国国王!伯爵忿忿的想,然而他也不得不承认自己对这个单纯的孩子动了一点点怜悯之心。亲王一直对他非常信赖非常好,简直太好了,不惜为他顶撞过太后和主教。他也没想到他把关于自己的点滴细节都记在心上,至于他自己却是完全不记得了,当然也没有耐心去听他复述。然而亲王显然没有完结的意思,他也只好强忍着听下去。

“…所以,我这辈子最大的愿望,就是和您一样驰骋疆场,做一名守护法兰西的伟大骑士,就算最后死了也没所谓!”

感谢圣母,他总算说完了,伯爵想着,赶忙用最和蔼的语调插进话去:“您会的。我一直就知道,上帝赋予了您无比的天赋和勇气,您不仅会成为一名伟大的骑士,还会成为一位像腓力四世那样伟大的国王。”



亲王瞪大眼睛望着他:“可我一点儿也不想当国王!我只会——我是说但愿我会——打仗,因为我一直向普拉西兰阁下尽可能的请教这方面的知识。至于其它我可一点不懂。我没有路易的耐心,主教阁下如果谈起税收贸易,五分钟我就忍受不了了,更别提那个装腔作势的富凯…”

“殿下!”这次伯爵无礼打断了亲王,他实在不能再忍受他又一次长篇累牍的岔题,“我诚挚请您正视事实!我预言您即将即位并非胡言,更不是诅咒国王。您被主教禁锢,不知道外面发生的事情,而我就是特意来告知您真相,并且拯救您离开这里的!”

亲王努力挺直身体,却是摇摇晃晃的:“你说什么真相?国王他怎么了?”

“您的王兄路易十四很快就要驾崩了,今晚,最多明天。就在今天上午他刚刚接受了圣餐,我想此刻他们正在举行涂油礼吧…”

一声可怕的低嚎从亲王的胸腔里迸发出来,伯爵还未及多想,亲王就奋力挣脱了他的手朝门奔去。

吉什伯爵觉得自己今天真是见了鬼了,至少今天见到的亲王绝不是他本人——以讲究优雅风度衣饰礼节而著称的王弟殿下先是大哭,然后更糟——一边哭嚎一边扑在大门上、拼了命的的敲打门扇!伯爵勉勉强强能辨认出亲王喊的是“给我开门,我要见我哥哥…”

然而,亲王套间通向国王套间这边的门早已都被反锁上了。眼下人心惶惶,人们都习惯性的聚集在国王、太后和主教的身边。亲王的哀嚎在空荡荡的厅堂间回荡,分外凄厉。

吉什反复劝慰疯狂的亲王,甚至企图从背后抱住他的腰,但都不管用。亲王捶门无果后已经开始铆足力气对付门把手。他的手白皙纤美,平素被夫人们保养得极好,此刻居然被他自己当扳手用,和黄铜制成的门锁及门把手较劲。他的泪水已经干涸,只是嘶哑着嗓子一声声干嚎“路易!路易!”

吉什开始害怕了。他疯了吗?那法兰西就要被迫接受一个疯国王了,但不管怎么说这可不能怨我。他也不得不开始冲着亲王高声嚷嚷:“我的上帝,您不能这样!就算不论主教,您难道不记得太后也嘱咐您不要去见国王的吗?”
“不仅太后,我相信陛下也会这么想,他不会想让自己唯一的弟弟涉险,就像之前他不愿放您去战场…”

话音没落,只听咔嚓一声巨响,连接枢轴的门扇的木制部分居然开裂了!然后,镶嵌种种黄铜浮雕的门扇,由于自重,加剧了断裂的速度,几乎只有两秒钟,这扇笨重的旧门就脱离枢轴、直直的倒了下来…

个子较高的伯爵承担了较多冲击,他感到头部剧痛,然后就失去了知觉,而被他压在身下的亲王几乎毫发无伤。巨大的破坏声以及他们之前的高声叫喊终于惊动了侍卫和夫人们,伯爵确信昏倒前听见了舒瓦西夫人的尖叫。



阿芒德·德·吉什再次睁眼已经是快三天后的事情。他第一眼见到的还是安茹公爵苍白的脸。亲王见到他醒来显然很惊喜,但当他恢复了通常安静的神情后,一种难以形容的忧伤又浮现在了脸上。
“我需要告诉您的第一件事是好事,全法国的喜讯——陛下已经度过危险期,他们说他一周后就可以完全恢复了”。

什么!难道我替一个不是国王的人白白遭了罪?要不是虚弱无力,伯爵一定会从床榻上跳起来。

亲王听不见他内心的呐喊,他继续说:“您不知道您醒过来我有多高兴,真的!可是我要对您说的第二件事可能是一桩不幸。”
“主教可能近期将对您不利,因为您违背他的禁令贿赂守卫来看我,也因为,嗯,舒瓦西夫人一时糊涂写了几封不谨慎的信…”

刚苏醒的伯爵感到眼前又一黑,心整个的落下去。舒瓦西是他们的联络人,这么说整个计划是被马萨林一锅端了吗?这个天杀的意大利佬!

愤怒中,吉什感到有一只手握住了自己的手。那只手纤细柔软,但上面分明缠了绑带。

“主教可能也在怀疑我吧…”

”不过,您放心阿芒德,我永生不会忘记您为我所做的,是您用鲜血警示我的愚蠢和莽撞…您是我毕生最珍贵的朋友,我不会对主教不利于您的行为坐视不理!”

“您能怎么保护我?马萨林一定会放逐我!”

亲王有点窘迫,他略犹豫了一瞬回复道:“我会向陛下请求让您留下。您救了我的命,我想他应该会赦免您…”

(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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